民女于佳(8)

　　第二年过秋的时节，二姐来接公公去帮着过秋。
　　庆对于佳说，祥的单位里要招聘门卫，想让公公去。于佳坚决反对：“这么大年纪了出去打工？亏你兄弟们想得出！”庆说：“又不干什么活，只是开开门、关关门，还有工资，再说他一个人住着也随便。”“我不同意，怎么说也不行。爹在咱这里住着，传出去说咱不想养老，再说我也不放心爹一个人生活。”
　　几天后公公在托管所找到于佳，说祥把他的东西拉到单位的门卫室里，他不在家里住了。于佳生气了：“这不行。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他就把您从我家里搬走？我不让您一个人出去住，要把您的东西再拉回来。”公公流着泪水说：“佳，我知道你的心意。你也要理解做老人的心，在孩子家住的再好，也不如有自己的小空间。”
　　于佳气恼而无奈。她忍了忍，在心里说：“算了，谁爱怎样谁怎样，家务事稀里糊涂去过，把精力放到正事上。
　　公公又到托管所找于佳，几次欲言又止。于佳说：“爹，有事只管说。”公公说：“楠说为我做门卫的事求人花了四百块钱，应该兄弟俩一人出二百，要你拿二百块钱给她。”于佳放声大笑：“原来是这点小事！您去给楠说，我不会让您做门卫，这几天里就把您接回来。您当爹的花多少钱我都给，她不经过我同意花到您身上的钱，需要她亲自给我说明原因，我才会给她，否则她只有自认倒霉。”
　　公公做了三年门卫，乐一直陪着公公吃住，公公接送乐上学。
　　于佳也时常过去看看，给公公送点东西。
　　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下去。
　　公公突然病倒打乱了于佳的生活节奏。
　　公公住了一个月的院，生命是保住了，却不能自理。没人提公公出院后的事，但姐姐、姐夫、和祥一遍遍催于佳把公公的东西拉家里去。祥说：“爹是不能再做门卫了，我家地方小，放不开这些东西，都放你家去吧。”于佳说：“爹要有你们用的着的东西你们随便拿，我家的地方也不大。”
　　公公要出院了，庆对于佳说：“爹的病需要锻炼，离不开照顾，我打算回老家把地种上，也能随时照顾爹。农村空气好，院子大，也方便锻炼。”于佳问：“姐姐们和祥怎么说？”“我是长子，照顾老人理应是我的责任。姐姐是做闺女的，照顾爹不方便，祥要上班挣钱，不能耽误他。”于佳说：“话虽这么说，别像妈病时一样，下了力花了钱落不下好，最后弄一身不是。还不如接到咱家，与姐家和祥离得近，有事也可以互相照应。人家楠要尽尽孝，也方便点。”庆说：“别指望楠了，她这一段天天往省立医院跑，说得了怪病，要住院呢，祥还要继续请假再伺候她。”于佳吓了一跳：“怪不得爹进医院后就没看到过她，原来病了。明天我去看看她。”“看她做什么，咱姐说了，等爹安排妥当，她的病就好了。”“这些事我不想去想，你看着办吧。”
　　庆带公公回了老家。
　　于佳的托管所又找了个帮忙的。
　　公公的身体慢慢恢复，神志清醒，能吃能喝，就是不能站立走路。庆在家照顾了公公三年，还要继续照顾下去。姐姐们和祥相约一个月回家看老人一次，庆拿出酒烟糖茶招待，姐弟酒足饭饱安慰老人几句放心地各自回家。
　　有人说于佳：“姐弟四人，赡养父母人人有责，哪有像你和庆这样的傻子，全揽到自己身上，居然为了老人夫妻分居，你心里没有自己的利益，自己的小家吗？”
　　于佳说：“都说女子气度小，我要证实给人看。我会在自己的父母面前当成独生子，也会让庆像独生子一样照顾他的父母。”
　　于佳说这话时没有委屈，她认为自己能在事业和生活上独立，不再是柔柔弱弱，怨天尤人的小女子。她也不怪庆为了父亲冷落她，有亲情的人才配谈爱情，庆值得她付出。